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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普鲁斯特当年没有将蛋糕浸湿的话,没准儿之后的小说家还有活路

2016-11-19 爱德蒙·怀特 纸城


编辑/日京川

纸城小报:面的这个小视频高度浓缩了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里所探讨的终极问题-生活的意义。对于世俗的成功和对爱情的追求,普鲁斯特都在《追忆似水年华》中给出了黑暗的结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完美”的别处,也没有一个人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孤独是普遍的。


而最终,普鲁斯特认为人生唯一可以尝试的选择是:Art,即打破一切习惯,全身心地感知生活的一切。这也是普鲁斯特笔下浸入茶中的玛德莲蛋糕所带给他的瞬间,那个回忆瞬间涌现的“普鲁斯特式体验”。我们成年之后,被周遭“习以为常”得一切封闭了感官,丧失了还是孩子时欣赏生活的能力,对于名利和爱欲的追求无法弥补这种感知的缺失。而我们唯一要做的只是撕去“习惯”的面纱,重新用孩子的心态去感知生活。


就像普鲁斯特的这句话,生活的平庸只是你在错误地认知生活:“即使生活在某一瞬间看起来非常美好,它仍然被认为是琐碎平凡的,这是因为我们通常不是根据生活本身的证据来做判断,而我们用来做判断的那些印象,其实没有保存真实生活的任何内容,最终导致我们轻率地做出了错误的结论:生活是平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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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在英国的一次对作家和评论家的调查表明, 他们最为仰慕的20世纪小说家——也是他们认为对下一 个世纪将最具有持久影响力的——是马塞尔·普鲁斯特。当然,那片在草药水中浸过的玛德莱娜蛋糕已成为法国文学中最著名的象征;所有的人都会把回忆的突然涌现称为“普鲁斯特式体验”。自命风雅的人们喜欢说,如果普鲁斯特一家人更加举止有节,不去将蛋糕浸湿的话,那么世界文学将因此而贫乏。



拿着玛德莲蛋糕的普鲁斯特漫画


从没读过普鲁斯特的人也常常无所顾忌地谈论他。 对于一名年轻的作者,研究普鲁斯特自然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他要么会深受普鲁斯特那危险且具有传染性的独特风格的影响,要么会感到普鲁斯特已经在小说的形式上穷尽一切可能。就连普鲁斯特的德文译者沃尔特·本雅明(Walter Benjamin)都在写给哲学家特奥尔多·阿多诺(Theodor Adorno)的信中说,只要不是翻译所必需,他不愿再多读普鲁斯特写下的任何一个字,否则他将变得过度依赖,妨碍自己的创作。



沃尔特·本雅明(Walter Benjamin)


格雷汉姆·格林(Graham Greene)曾经写道:“普鲁斯特是 20 世纪最伟大的小说家,就像 19 世纪的托尔斯泰……对于 20 年代末或 30 年代初开始写作的人,有两个无法逃脱的巨大影响:普鲁斯特和弗洛伊德,他们两个互为补充。”



格雷汉姆·格林(Graham Greene)


当然,普鲁斯特的显赫声誉盖过了乔伊斯、贝克特、弗吉尼亚·伍尔夫、福克纳,海明威、 菲茨杰拉德(Fitzgerald),纪德(André Gide)、瓦雷里 (Valéry)、让·热内(Jean Genet),托马斯·曼(Thomas Mann)和贝尔托·布莱希特,那些作家在自己的国度也许比普鲁斯特更受推崇,但唯有普鲁斯特始终享有国际声誉。



普鲁斯特的手稿


年轻的安德烈·霍勒伦(Andrew Holleran)在发表美国70年代最重要的同性恋小说《舞之舞者》的八年前给一位朋友写道:“罗伯特,发生了许多事:我终于读完了《追忆似水年华》,不知说什么才好——说乔伊斯终结了小说是荒谬的;终结小说的是普鲁斯特,而他所做的就是创造了一件如此完整、不朽和完美的东西,这之后你他妈的还能干什么?



《舞之舞者》第一版封面


乔伊斯与普鲁斯特见过一面,几乎没有说话,虽然他们一起乘过一辆出租车(他们互相都没有读过对方的文字)。贝克特写了一本小书评论普鲁斯特;伍尔夫强烈仰慕普鲁斯特,觉得自己被其天才所征服。纪德最苦涩的遗憾就是,作为一家羽翼未丰但已小有声誉的出版社的创始人,他拒绝了普鲁斯特杰作的第一卷《在斯万家那边》(他以为普鲁斯特肤浅且附庸风雅,只是个记述上流社会事件的记者)。



乔伊斯与普鲁斯特


让·热内读完普鲁斯特的《在妙龄少女的身旁》的前几页之后开始写作自己的第一部小说 《鲜花圣母》(Our Lady of the Flowers)。他当时正在坐牢,监狱里每周一次在操场举办书籍交换活动,他去晚了,只好拿走被其他犯人弃置一旁的唯一一本书。他刚刚读完这本书的头几页就合上了它,只想尽可能长久地反复品味每一个段落。


让·热内


他对自己说:“我现在放心了,我知道我会遇到一个又一个奇迹。”阅读启发了他的写作, 他希望成为描写底层社会的普鲁斯特。 但普鲁斯特并非总受人赞赏,即便是他的主要辩护者也会对他发出虚妄的批评。


罗贝尔·德·孟德斯鸠 (Robert de Montesquiou)——普鲁斯特乐于模仿其狂狷的风度和急速的语调,并以之为原型塑造出他最值得读 者记忆的角色夏尔吕斯男爵——说普鲁斯特的作品是“连祷文与精液的混合”(夏尔吕斯视此为夸奖)。纪德指责普鲁斯特“触犯了真理”(令纪德恼火的是普鲁斯特从未在文字中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者,也从未以吸引人的方式表现这一倾向)。吕西安·都德(Lucien Daudet)是位年轻作家,普鲁斯特曾与之相恋(普鲁斯特喜欢蓄髭须、黑眼睛、有艺术气质的青年男子:即与他自己相仿的人),都德曾对科克托说(Jean Cocteau),普鲁斯特是“一只 恶毒的昆虫”。吕西安的父亲阿尔丰斯·都德(Alphonse Daudet)是普鲁斯特上一代最为人称颂的作家,虽然今天已被许多人忘却,他说:“马塞尔·普鲁斯特是魔鬼!” 他很可以采取这样的立场,因为普鲁斯特的七卷《追忆似水年华》超越了——事实上彻底颠覆了——阿尔丰斯之前 20 年的小说创作。


阿尔丰斯·都德(Alphonse Daudet)是普鲁斯特上一代最为人称颂的作家。


今天谁还会去读阿纳托尔·法朗 士(Anatole France)、保罗·布尔热(Paul Bourget)、莫 里斯·巴雷斯(Maurice Barrès),甚或阿尔丰斯·都德呢?重要的天主教诗人与剧作家保罗·克洛岱尔(Paul Claudel)将马塞尔描写成“一个涂脂抹粉的老犹太女人”。在70年代的纽约,一种流行的T恤衫上印着借用了意第绪词的标语“普鲁斯特是个长舌妇!” 许多这样的辱骂出自一些曾在别的阶段热爱普鲁斯特的人之口,但这些声音被法国当时最好的文学期刊《新法兰西杂志》(La Nouvelle Revue Française)评述普鲁斯特的专刊所抵消。这期杂志出版于1923年,距普鲁斯特去世只有一年,其中刊载了许多已逝大师的照片、他未发表过的文字片断,还有法国及世界各地论者的评价。




最感人的是许多私人回忆。极端自我的诗人安娜·德·诺阿耶(Anna de Noailles)甚至赞美了普鲁斯特的……谦虚。 (普鲁斯特出身最高贵的朋友之一格拉蒙 [Gramont] 公爵曾说,贵族们邀请普鲁斯特去乡下度周末,不是因为他的艺术,而是因为他和安娜·德·诺阿耶是巴黎最有趣的两个人。) 每个人都有一段可供分享的深刻回忆。诗人—剧作家—舞台监督、《美女与野兽》(Beauty and the Beast)的电影制作人让·科克托回忆起普鲁斯特的声音:“恰如腹语者的声音来自胸腔,普鲁斯特的声音发自灵魂。”作家雷翁 - 保尔·法尔格(Léon-Paul Fargue)还记得看到普鲁斯特临终时“极度苍白,头发垂到眉毛,胡须黑得发 蓝,吞没了面孔……”法尔格注意到他长长的袖子盖住冰冷的双手,他那波斯人般的杏核眼。“他好像一个不再生活在室外或白昼中的人,一个很久未离开他的橡树的隐居者,面容悲苦,带着刚刚开始平静下来的受难的表情。他似乎被一种苦涩的美好所占据。”



安娜·德·诺阿耶(Anna de Noailles)


一位年轻的贵族女子回忆道,当她还是少女的时候,有人在舞会上要把她介绍给他,但这位大作家“脸色铁青,留着髭须”,外套的领子竖起,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她,以至于她最终被介绍与他认识时惊恐万分,几乎昏厥。 普鲁斯特的前同性情人之一,他最忠实的朋友、作曲家雷纳多·哈恩(Reynaldo Hahn)回忆道,遇到普鲁斯特不久后的一天,他们在一个花园散步,普鲁斯特突然在一丛玫瑰前止步。他让哈恩继续独自前行。当哈恩沿城堡转了一圈回来时,“我发现普鲁斯特还在原地盯着那株玫瑰。他头略向前倾,表情严肃,眨着眼,眉 头微皱,聚精会神,用左手不断将短小的黑色髭须的一端拉向唇间轻咬……有多少次我观察到马塞尔处于这样神秘的时刻,投入同自然、艺术、人生的完全的交流, 将他全部的生命倾注在这些‘深邃时分’……”普鲁斯特也时常忆起同样的场景,但他说沉浸于那一时刻是徒劳无益的;只有被某种不合逻辑、不可预测的东西(如玛德莱娜蛋糕)唤醒的突然而自发的回忆,才能令过去完全呈现。



柯莱特与普鲁斯特相遇时的巴黎街道


了不起的柯莱特(Colette)初次与普鲁斯特相遇时丝毫未曾感受到他的价值(他们两人当时都十分年轻,作为作家刚刚出道)。她甚至过分到在早期一部克劳汀的小说中称他为“犹太佬”(youpin),但她的丈夫出于礼貌将这蔑称划去,代之以“小伙子”(garçon)。即使如此,那段文字读起来也并不令人愉快。其中说到在一个文学沙龙里:“一个年轻漂亮的文艺小伙子整晚对我大献殷勤。” 因为她在当时蓄着不同寻常的短发,他总是将她喻为年轻的男神赫尔墨斯或者普吕东画笔下的丘比特。“那个大献殷勤的小伙子为自己的想象而兴奋,一秒钟都不让我 安静……他用意含爱抚的睫毛长长的眼睛凝视着我……”同时在 1895 年她给普鲁斯特写了封信,承认他道出了一个残酷的真相:“词语并非表征,而是活的事物,它也远不仅是记忆的代码,而更多是意象的再现。” 柯莱特最初感到恼火的,可能是因为那年轻的献殷勤者已经预感到她的双性恋倾向。



柯莱特(Colette)


到1917年,普鲁斯特开始发表《追忆似水年华》之后,她方能够用另外一种眼光看他。他病得很重,体重不到一百磅,极少走出他密闭的房间。他成为艺术的祭品;而她本人是极少数在世的能与他相媲美的文体家。战争期间她在丽兹酒店见到他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在室内仍然在礼服外穿着皮毛外套:“他不停地说话,想显得兴致勃勃。因为寒冷,他一边道着歉一边用力压住他那高高的被风吹向脑后的礼帽,一绺扇形的头发遮住了眉毛。一阵狂风将他整齐的衣服吹乱,并吹过他帽子的后缘,弄皱了他老式领带的下缘, 让灰尘填满他脸颊的纹路、凹陷的眼袋和无生气的嘴巴, 将这个摇摇欲坠的50岁年轻男子驱向死亡。” 这些描述道出了普鲁斯特非比寻常的性格特点。他对朋友极为关切,甚至像个奉承者,尽管他认为友谊一文不值,交谈代表着思想之死,因为他相信只有激情与痛苦才能磨砺观察的力量,只有下笔作文才可能有价值。



马塞尔·普鲁斯特的眼睛


他可以逼视一朵玫瑰——或者在他那奇异的视线范围内的任何事或任何人——尽管饱读诗书,学养深厚,他对抽象的思想却甚少兴趣。他不是知识分子,虽然他智慧超群。他关注花卉、人物与绘画,而非植物学、心理学或美学理论。比如,他从未读过弗洛伊德的一个字(弗洛伊德也没读过普鲁斯特的一个字)。他十分有趣,但却散发出一种宁静的神性,也许除了当他笑弯了腰的时 候——他那著名的一阵阵迸发出的狂笑可以持续很久,会令陌生人为之惊讶,觉得他很怪异,甚至有些癫狂。他气势十足,很多人说他很高,而实际上他的身高只有五英尺六英寸。




马塞尔·普鲁斯特1871年7月10日出生于一个富有的中产阶级家庭。他的母亲是二十一岁的巴黎女子让娜·维尔(Jeanne Weil),她是富有的股票经纪人纳特·维尔(Nathé Weil)的女儿。她的叔祖阿道夫·克雷米耶(Adolphe Crémieux)是参议员,去世时举行了国葬;阿道夫还是全球犹太人联盟的主席。让娜·维尔的母亲阿黛勒(Adèle)——正如《追忆似水年华》中叙事者的祖母——是位有教养的女子,爱好文学,尤其钟爱塞维涅夫人(Madame de Sévigné)的书信,塞维涅夫人是 路易十四的女侍,她带着几近浪漫的情怀爱着自己的女 儿——塞维涅母女的单边关系成为索顿·怀尔德(Thornton Wilder)写作《圣路易·莱之桥》(The Bridge of San Luis Rey)的灵感。这种强烈的亲密感事实上也是马塞尔同母亲关系的特点,他们两人难分难解,频繁争执(常常因 为他的懒惰和缺乏毅力),但总是一旦和好便立即投入对方的怀抱。他们母子同样热爱音乐和文学,她会讲、会读德文与英文。她记忆超群,能背诵大段拉辛的戏剧;她 临终时引用的是拉封丹的话:“如果你不是罗马人,至少在行动上要配得上罗马人。”马塞尔继承了母亲背诵诗歌的爱好,记得大段雨果、拉辛和波德莱尔的诗句。最重要的是,马塞尔和母亲都爱温和而讽刺地嘲笑周围的人们;她在给他的信中以同样刻薄的观察力和善意又辛辣风趣的方式,取笑在度假地或旅店的其他客人,这将在今后启发他写下如此多的最出色的文字。



普鲁斯特(左)与母亲和弟弟罗伯特


马塞尔出生时,父亲阿德里安三十五岁,他的出身要低微得多,但当时已在医学界获得很高的位置。阿德里安的父亲是一名伊利埃的杂货商(此名来源于圣伊莱 尔),那是巴黎南部有大教堂的夏尔特尔附近的一个村 子;马塞尔在小说里给这个村子命名“贡布雷”,今天它的正式名称为“伊利埃-贡布雷”,成为来自世界各地的普鲁斯特朝拜者的主要目的地。(当地的蛋糕店全都在烘制向普鲁斯特致敬的玛德莱娜蛋糕,他同全家度夏的房 子成了博物馆。也许到下一个世纪,随着生活完全被纳入艺术,伊利埃这个名字会被彻底忘却。)




阿德里安·普鲁斯特本想从事牧师之职,他带着宗教式的热情投入行医。是他卓有成效地推广了“卫生区” 理念,在欧洲进行隔离以便阻止疟疾蔓延。为了践行自己的理论,普鲁斯特医生于1869年旅行至俄罗斯、土耳其和波斯,找出了过去传染病大流行期间疟疾历次进入俄罗斯及欧洲的路径。此次成功的考察和随后行之有效的卫生与隔离运动,使普鲁斯特医生被授予荣誉骑士勋章,成为当时最负盛名的医学教授和执业医师。马塞尔文弱,有艺术气质,患哮喘,沉迷于贵族女子,而他的父亲却是殷实的中上阶层公民的典范,壮实,蓄须,庄 重,因妻子的财产而富有。儿子并不知情的是,他也是 一个孜孜不倦追逐女人的男人。他那些婚外情从不为马塞尔的母亲所察觉——或者即使知道些什么,她也出于审慎而绝口不提。 马塞尔于父母在世时写作了半自传体小说《让·桑 特伊》,在其中,他将父亲描绘为一个粗人(“多么粗俗 的人”,让·桑特伊想),他农民似的生活方式未曾因一生的荣誉而有所改变。后来马塞尔在信中对编辑说,父亲试图把他送到妓院,改掉他的女性化和神经衰弱。但到了父母去世之后,当马塞尔开始写作《追忆似水年华》时,他们两人都被理想化了,父亲被他刻画成睿智、宽容的国务部长。



普鲁斯特与弟弟罗伯特的童年照片


普鲁斯特的母亲怀着他的时候正值普法战争及法国战败后的困难时期,那时拿破仑三世被赶下王位,巴黎在第三共和国最终成立之前建立了短暂的社会主义公社。在持续了数月的战争和互相残杀的巷战过程中,巴黎的煤炭和柴火用光了,房子里没有暖气。饥饿的群众以猫狗甚至动物园里的动物充饥。让娜·普鲁斯特因饥饿和焦虑而虚弱不堪,致使马塞尔出生时十分病弱,一开始没人指望他能活下去。 在这方面,就像在其他许多方面一样,马塞尔与健壮的弟弟罗伯特正好相反,后者出生于两年后,即1873年5月24日社会繁荣稳定的时期。兄弟俩自童年时代起就手足情深,并终生保持着密切关系,而壮实的弟弟罗伯特常常充当患哮喘的马塞尔的保护者。罗伯特像父亲 一样成了医生——和猎艳者——但两兄弟从不争吵,一生完美和睦地相处。



普鲁斯特临终时的照片,这张著名照片由著名摄影师Man Ray拍摄。


在1890年代,两人都是德雷福斯的支持者。在生命末年,马塞尔请罗伯特出面为他争取荣誉勋章,并在事成之后将勋章转赠罗伯特。马塞尔病逝时罗伯特就在床边,身后也是由罗伯特监督马塞尔名著的最后两卷以及书信选集的出版。马塞尔还是小男孩的时候没有妈妈的吻就无法入睡, 这成为《追忆似水年华》的第一部分“贡布雷”的重要主题。很容易理解,她担心儿子彻底依赖她的种种表现, 想要通过拒绝纵容他的“心血来潮”来纠正他,但如果得不到妈妈的吻,或她没有数次进入卧室道晚安的话,他就变得歇斯底里,于是她通常会妥协——或者她不那么严格的丈夫会促使她妥协。普鲁斯特从未摆脱这种依赖感;这成了他成年后恋情的样板,因为对普鲁斯特而 言,激情是一种纠缠不休的需要,愈被拒绝,愈感必需。 事实上,普鲁斯特的无理要求将赶跑他所有的情人(无论是在小说还是生活中)。




本文由出版社授权转载,节选自《马塞尔·普利斯特》(企鹅人生)第一章


《马塞尔·普利斯特》(企鹅人生)

(美)爱德蒙·怀特/著  魏柯玲/译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14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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